陆北和徐向南认识时闻野这么多年,没见过他因为什么事而觉得丢脸。时闻野好像永远都不会尴尬,以前在全校人面前被当众罚站,他也是拽得像个二百五,面无表情走到台上,仿佛是让人瞻仰的对象,而不是老师口中的反面例子。
他压根就不在乎别人的目光,没有一回是像今天这样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。
操场风大,站台上的少年面向着光,白皙的皮肤被迎面照来的阳光晒出了透明感,薄唇微抿,微潮泛红,在光影里极其**。
时闻野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衬衫,头上压着一顶黑色棒球帽,双手冷酷插着裤兜,唇瓣绷成了直线,微微撇过侧脸,周身溢出不怒自威的低气压,满脸不想让人看见的不耐烦。
跑来操场偷看时闻野的同学,不敢过于明目张胆。
多看他一眼,就会被身边的人打趣是不是喜欢他。
这个年纪的他们,还不是很懂得正确表达好感。
害羞、敏感、怕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小心思。
跑道被烈日炙烤出高温,踩在上面仿佛都有股热气。林悄悄挽着王皖豫的胳膊,两个人假装成课间来锻炼的样子,经过高高的站台,刻意放缓了脚步。
林悄悄稍微仰了仰下巴,眼睛偷偷朝他的方向看了过去。
男生头顶的黑色帽子压得很低,帽檐遮挡住了他大半张脸,只能瞥见一个精致的下巴,他的下颌绷着硬邦邦的线条,透着不耐的气度。
阳光耀眼,蓝色的天空,绵白的云层。操场后葱郁青绿的植株成了背景色,鲜明的颜色像是造梦师笔下描绘的童话世界。
林悄悄渐渐停下脚步,她站在一个自己觉得不怎么亮眼的位置,像众多存着别样心思偷看他的怀春少女。
王皖豫伸长脖子往台上看,“也是绝了,一排帅哥站那儿真给南华长脸。”
林悄悄没有注意到其他人,她的目光停在时闻野身上,怔怔走着神。
时闻野抬手又压了下帽子,脸上的表情更臭了。
江措伸手把帽子抢了回来,指骨用力攥着帽檐边缘,“怕丢人就**,别来抢我东西。”
时闻野在帽子被摘掉的那一秒种,下意识别开了脸。他踢了江措一脚,说话冷酷无情:“你也**。”
撂下这几个字,时闻野绷着张臭脸转身就走,半秒钟都不想在台上多留。
江措对他的烂脾气司空见惯,挑了挑眉,跟了过去:“我说好兄弟,你不对劲。”
时闻野无视他的声音,从操场往教室的方向走。
江措揽着他的肩膀,“你刚才说你也有在意的人,谁啊?”
时闻野甩开他的手,“别碰我。”
江措忍不住喜欢**的本性,一本正经的问:“不会是我吧?”
时闻野置之不理。
江措:“我男女通杀,你又是这么龌龊的人,你不说名字我真的会很担心我自己处境啊。”
时闻野停下来,歪头瞥了他一眼,“别出来恶心人了。”
江措啧了声,“不说拉倒。”
*
教导主任得知这几个人罚站了几分钟就各自溜回教室,差点被他们气晕过去。在办公室里怒拍桌子,对高一的班主任说:“他们就是仗着成绩好所以肆无忌惮,不把学校的校规当回事,怎么能在学校抽烟?还旷课!累累罪行加起来罄竹难书。”
程年远给他倒了杯水:“赵主任,你先消消气。”
赵主任接过杯子喝了口水,“这几天我一定要牢牢盯着他们几个,不给他们可趁之机。”
-->> 教导主任说到做到,接下来的几天特别勤快的在学校里巡逻。居然没有让他抓到什么把柄,乖乖上着课,也没有迟到早退。
周五的下午,程年远在学生放假之前去了趟教室。
每个星期的周五,临近放学时间教室里就像煮开的沸水,翻涌闹腾,吵得耳朵疼。
程年远的掌心用力拍了拍桌子,底下依然闹哄哄的。他敲了敲黑板,说话声音大的像是吼出来的:“都安静一下。”
闹声渐止,程年远的眼神在下面扫了一圈,他清了清嗓子:“马上就到国庆节了,我在这里和同学们说一下学校的放假安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