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姨母让我自己巡庄?”秦子衿诧异地看着前来传话的青雀,暗道安氏对自己是不是太过放心了。
青雀淡笑着说:“姑娘先前已经跟着夫人巡了两处庄子,已然熟悉了流程,今日这处庄子,稍微小点,应该难不倒姑娘。”
“可我毕竟没独自做过。”秦子衿小声说。
不是秦子衿怂,着实是这两日跟着安氏巡庄子的经历并不怎么愉快。
秋收后巡庄基本是惯例,主要是实地看看庄子里的收成,加之安氏今年刚接手中馈,自然是要四处看看的。
安氏巡的都是祁府的庄子,庄子大不说,人都是杜氏的人。
有的人见杜氏倒台,倒也聪明,就势倒戈,奉承安氏,到了地方,免不了殷勤奉承,又私下送礼,叫安氏十分为难。
拿吧,安氏不是这样的人,不拿吧,其他人瞧见了只当她投靠不得。
也有的人忠心不二,对杜氏依旧抱有希望,故此见了安氏那是百般的刁难,要账本没账本,要收成没收成,再问,那便是三不知,哭天喊地说自己在祁家干了多少年,要到老太太跟前说理去。
总而言之,没有一个庄子是叫安氏省心的。
也正是因为这些个庄子,叫秦子衿重新认识了安氏。
头脑太清晰了!
账本不清晰没关系,安氏的算盘敲得飞快,而且算的是分毫不差,看账本更是滴水不漏,她过目的账,有一丝半点的错误都能给指出来。
收成不清楚也好说,安氏直接带人去地里,管事的不说,便叫佃农说,田几亩,收几斤,再按着京中粮价一折算,笔笔算得清清楚楚。
至于那哭天喊地说要到老太太跟前去说理的,安氏端了端身份,厉声道:“你既是祁府的老人了,便也不用到老太太跟前去说理了,只管到祁家祖祠前去说吧,虽是中馈之事,到底是族中产业,老爷还是能过问的!”
三言两语,便叫那人止了哭泣。至于那些上赶着巴结的,安氏先叫人调查了一番,若是平日做事老实本分的,便收了他的礼,再自己添些东西赏回去,既不叫人落口舌,又笼络了人心。
若是些平日不肯踏实做事,一心就想着投机取巧的,安氏不仅不收礼,还会挑着一些错处训斥两句,叫他们知晓,现在可不是从前,不是凭着拿些好处就能哄主子开心的!
如此几日,其他庄子便也知晓了安氏的厉害,即便有心思,也不敢直接上来挑衅了。
秦子衿原本只是算数好,会看账,并不懂这里面的门道,经此几日,倒是学了不少东西,但安氏今日就叫她独自去巡庄,却是叫秦子衿犯怵的。
姨母是不是太信任自己了?虽然帮着管家,但府中事务,到底可以随时问姨母,这到了外面庄子,若是遇突发情况,自己该如何是好?
“姨母若是今日不得空,我便再等几日就是。”秦子衿看向青雀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