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氏忧心地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秦子衿,拉了拉她的小手道:“你莫要担心,有你姨父在,绝不会让人将你送走的。”
“可姨父又能如何呢?”秦子衿仰头道。
安氏一阵沉默。
“姨母也瞧出来了吧。”秦子衿伸手扶着走神的安氏到一旁坐下,心平气和地同她说:“老夫人这回不是装病,起码她是真信了道士的那些话,她会害怕。”
“如果姨父坚持不送我走的话,那老夫人肯定会自己躲出去,如果老夫人出去了,那祁家在京中人眼里可就全毁了。”
“那也不能将你送走啊!”安氏着急地抓住秦子衿的手,仿佛她现在就要走了一般,“你哪也不许去,就在我身边!”
“实在不行,我同你一起搬出去!”安氏又说,“我在城外还有一处庄子,环境倒也不错,只是不及城里热闹,我与你可以搬到庄子里去住。”
“要去也是我一个人到庄子上去住。”秦子衿笑着说,“您可是祁家主母,您去庄子上住,叫旁人如何看祁家,即便您不在乎这祁家,也要想想姨父和表哥啊。”
“姨父还在朝中当值,表哥也在京州府当值,难不成您要他们每日回来,屋中冷冷清清的?”秦子衿说着摸了摸安氏的手背,哄着她道:“姨母不能只疼我一人啊,您还是姨父的夫人,表哥的娘亲呢。”
安氏红着眼眶看向秦子衿,低声将她揽至自己怀里道:“可姨母就想疼你啊!”
秦子衿侧过头,乖巧地贴在安氏的怀里,由她抱着。
屋子里,祁旭源已经怒红了眼,老夫人也丝毫不退让。
“我与她不可能在同一个屋檐下!”老夫人硬气地说,“你若执意不肯送她走,那便只有我走了!”
“旭清,叫人连夜备车,明日一早,我们回颍川老宅去!”老夫人如此说。
祁旭清听了立马焦急地看向祁旭源,“大哥,你这……”
祁旭源握了握拳,“娘亲当真要如此逼迫儿子么?”
“我何曾逼你了?”老夫人质问祁旭源,“是你在逼我们孤儿寡母啊!”
“大哥,你赶紧劝劝娘亲吧!”祁旭清也急了,他可不想回颍川,京官虽小,可是京官啊,再说了,京城多好玩啊。
祁旭源压了压怒火,忽然道:“既如此,便分家吧。”
一屋子人,全部都愣住了。
“你说什么?”老夫人还有些不可置信。
“分家。”祁旭源说,“既然母亲不能与子衿在同一处屋檐下,便将大房分出去,至此,你与子衿便不再一处屋檐下了,想来也就没有犯冲一说了。”
“大伯想得倒好!”杜氏当时便急了,“你是不是早就盘算好了,趁此机会分家,将爵位归入你们大房!”
“我告诉你,想都别想!这爵位是我彦翎的!承翎就是个废人!他想都别想!”杜氏一急,便变得口无遮拦。
老夫人不知哪来的力气,忽然起身,冲到祁旭源跟前,扬手往他身上狠狠打了几下,祁承翎意欲上前拦,却被祁旭源挡住。
祁旭源面不改色地挨下了老夫人的几巴掌,依旧冷声道:“你们自己好好想想,若是要送子衿走,便分家,我们大房分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