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睡足了觉,再躺着亦是睡不着,便静静地看着眼前忙碌的二人,暗想自己疼了杜氏和梦璃丫头十数年,到头来,在自己跟前伺疾的竟是旁人,更可笑的是,还有个外姓人。
老夫人的目光忍不住看向秦子衿,秦子衿虽是站在一旁的,目光倒是一直停在老夫人身上,见她看,便忙问:“老夫人可是有何交代?”
老夫人摇头,张嘴想说话,却发现自己有些发不出声音,顿时着急地清了清嗓子,可依旧无济于事。
“老夫人莫急,可能是嗓子里痰没净,我叫人再取些热水来,喝了就好了。”祁梦婕连忙安慰着,又扭头吩咐下人送碗热茶进来。
秦子衿见老夫人的模样不太对,分明嗓子里就没有痰声,怎么会是痰卡住发不出声音呢,便趁机出了屋,叫了丫鬟去请大夫,想想又叫跟来的欢喜快些去请安氏。
果然,老夫人喝了茶还是说不出话,倒是着急起来,祁梦婕一时安慰不了,秦子衿便上前道:“老夫人昨日大病一场,中途咳的用力,痰中带血,恐是伤了嗓子,一时发不出声音倒也正常,用不着惊慌。”
“我已让人去请大夫了,您莫要强行用力,反倒更伤嗓子!”秦子衿说着伸手为老夫人顺了顺后背,柔声道:“您先平缓下来,慢慢地吸气吐气。”
秦子衿的安慰还真有效,老夫人果真不似先前那般急躁,依着秦子衿的节奏吸气、吐气两遍,稍稍安静了下来。
老夫人抬头感激地看了一眼秦子衿,秦子衿也客气地回了一个淡笑,倒是一旁没帮上忙的祁梦婕略微怨愤地瞪了一眼秦子衿,转身吩咐丫鬟将茶碗收下去。
不一会儿,安氏和大夫一前一后进了屋子,秦子衿赶紧退下,安氏请大夫为老夫人把脉。
大夫把完脉,又叫老夫人张嘴看了看咽喉,皱眉道:“从脉象和老夫人咽喉来看,并无问题。”
“没有问题老夫人怎么会说不出话呢?”安氏着急地问。
大夫蹙眉摇头,“着实是看不出什么问题,若不然,你们再请旁的大夫瞧瞧吧。”
大夫说完便背着药箱走了,安氏还没开口,青雀便道:“这已经是京城里最好的大夫了,他都没辙,请了旁人也未必瞧得出,除非找御医来瞧。”
“御医又岂是人人府上都请得动的!”安氏焦急地道,“咱们倒也能去求,只是这般大张旗鼓地求了,便是将府上的事透出去,祁梦璃名声坏了不说,整个祁府都要被人笑话。”
“那如何是好?”青雀低声说,“总不能不治吧?”
“若不然我去求吧。”秦子衿适时插话,“长公主和驸马爷待我不错,我去一趟公主府,求长公主帮忙,不提及祁梦璃的事情。”
半个时辰后,秦子衿带着从长公主府里请来的御医进了老夫人的屋子,老夫人这一上午心中都焦急,故此没再睡,抬眸瞧见秦子衿进来,倒是安心了几分。
御医上前为老夫人检查了一番,随后说:“老夫人这咽嗓没有问题,倒是心中郁结,恐怕说不出话与此有关,倒也不用着急,吃几方养心凝神的药,待心中郁结过了,自然也就能说话了。”
御医说着朝老夫人一拜,乐呵着道:“从脉象看,老夫人身体尚且康泰,且看小辈们如此孝顺,应是有福之人,应当开心才是,莫要多想,静养即可!”
老夫人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,虽不能开口说话,却神色端庄地朝着御医点了点头,又示意安氏送人出去。
安氏会意,送御医出去,又封了厚重的谢礼,这才回身,到老夫人跟前道:“您方才也都听见了,御医说了,您身子骨没事,硬朗着,只要您想开些,很快就能说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