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脚秦子衿出了屋子,后脚老夫人便颤颤巍巍地起身,走到杜氏面前,狠狠给了她一耳光。
“瞧你办的蠢事!”老夫人怒骂道。
杜氏捂着脸委屈地跪到地上,“娘,是那丫头狡猾,那状纸定是假的!”
“自然是假的!”老夫人怒道,“那状纸上的内容是假的,但那状纸是真的,她一个小丫头,如何能从京州府拿到状纸,是谁在帮她!你可用脑子好好想过?”
杜夫人的眼睛转溜了一圈,双眼一瞪,“母亲的意思是,京州府尹?”
老夫人合眼点头,“虽不知道那秦家丫头有何本事,但能让京州府尹帮她造状纸,便也能叫府尹查祁府。当初是你出的这馊主意,若是被官府查出一二,祁家在京城便再无立足之地!”
杜氏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,怯懦地看向老夫人:“那这事怎么办?难不成就这样被她抓着把柄,受她辖制?”
老夫人的神色凛了凛,低声道:“你说的没错,这小丫头不能小觑,她自进京以来,不仅让安氏与神武侯府更亲近,还攀上了成王妃,若是就此由着她去攀交,大房日后必定在京中声望更甚,只怕届时彦翎科考登榜也未必能够继承祁家家业。”
杜氏听了赶紧跪到老夫人跟前,双手拉着老夫人的衣摆道:“这可不行,娘,我可是您的侄女,您可是亲口答应我爹会让彦翎继承祁家爵位的!”
“你急什么!”老夫人不满地扫了一眼杜氏,“但凡说到这个你便急!”
杜氏哭哭啼啼,拿帕子掩面道:“当初侄女何愁在京都找不到婆家,是姑姑您与父亲万般保证才让父亲同意了亲事,又是您亲口承诺我祁旭清定能承爵,可结果呢?他学问比不过大伯,就连心思都比不上,我拖儿带女地要在祁府站住脚跟,吃了多少苦!我为何如此隐忍,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,我儿能承祁家爵位,我能如愿成为真正的掌家主母吗?”
老夫人看着她哭哭啼啼的,心中难免愧疚起来,降低声音哄道:“你也不必如此,近些年我也还是尽量弥补着你的。”
杜氏掩了掩泪水,低声道:“娘您对我好,我心里清楚,可除了您,外面有谁待见我呢?京中世家谁眼里有过我?就连祁承翎,都赶在端午大祭上当着众人的面指责梦婕偏房庶女,可见他们心中如何诋毁我们二房!”
“行了,行了,知晓你受了委屈,我心中自有定断,这爵位啊,一定是彦翎的!”老夫人安慰她道。
杜氏噙着眼泪朝老夫人点头,“接下来该如何是好?”
老夫人拧了眉头,“她如今有京州府尹帮忙,我们必须得忍一忍,不能叫她们查到我们头上来!”
“至于后面,慢慢想办法把跟这件事有关的人全部送得远远的,要让官府想查也查不到!”
“嗯!”杜氏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老夫人长舒一口气道:“当初我真不该心软,若是直接听你的,要了那小丫头的性命,倒不会生出这么多事情来了!”
“姑娘,您方才真是吓到奴婢了!”
都已经进了大房的院子,冬凤心里还狂跳个不停,她早在教习嬷嬷一事上便领教过秦子衿的沉稳、周密,但今日见她舌战杜氏和老夫人,还是惊艳了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