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啊啊啊啊啊!谁疯了啊!”
“时闻野要死了啊!”
通过广播传出来的声音,整个操场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秋日的空气都变得躁动起来,四处纷纷都是议论声。
林悄悄正在整理号码牌,砸在她耳边的声音很难让人镇静,她扣空了一个别针,指腹被尖锐的刺头抵了一下,轻微的刺痛感让她从怔愣里回过了神。
她的耳后冒着热气,骤然升起的温度也快将她的脸烫得受不了。
这几个字,像是有种说不清楚的暧昧,缠缠绵绵连着丝儿。
刘歆歆朝广播站的方向看了过去,用胳膊碰了碰周书颜,并无恶意只是单纯觉得好奇:“这俩是真在谈吧?”
周书颜用力将手机拍在桌子上,她戴了顶遮阳帽,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少女大半张脸,看不清楚她的神色:“那又怎么样?迟早要分。”
刘歆歆慢悠悠喝了水,觉得周书颜这个气生的怪没意思,她转过头看着周书颜的侧脸,皮肤又白长得又漂亮,“别难过,时闻野这种传说中的人物,哪有人能降得住他。”
天生就眼高于顶的大少爷,有点让人看不出来的清高和傲慢。
新鲜劲大概也就几个月,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。
头顶的太阳把人的脾气都晒得燥热,周书颜听见刘歆歆说的话只会觉得更烦,猛地喝了口冰水,一言不发。
刘歆歆的话比她多:“不过时闻野今天也太**的猖狂了,广播站的人竟然也真的给他播了这种大逆不道的留言。”
不过想想这是时闻野,也就没有那么意外。
程年远身为班主任,从早上开始就没有得过空,在操场临时给班上的学生当起了后勤人员,缺水的、中暑的、名次不好偷偷抹眼泪的,他作为班主任有意思帮助和疏导他们。
程年远送完一个跑晕倒的学生去了医务室,刚到操场就听见广播里那句话,他今年也才三十多岁,正值壮年,耳朵应该不会出问题。
程年远的脸色精彩纷呈,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,总之很难看。他憋着气,绷着严肃的脸走到班级的休息区,问班上的其他学生:“时闻野人呢?”
班长声音弱弱的回答:“好像去了广播站。”
程年远转身就去广播站找人。
时闻野和广播站的播音员认识,这人是他的学姐。他懒懒散散和学姐聊了几句,压低的眉眼貌似存了几分不耐的情绪,眼神漫不经心朝跑道的方向投了过去。
“时闻野,你在撩你同桌啊?”
“不是。”
“我看你是要死啦,老师和校领导肯定都听见了,你就等着被他们找上门谈话吧。”学姐关掉了话筒,抬起头笑着和他说话。
时闻野哦了声,淡淡回道:“无所谓。”
他若有所思望着广播站的话筒,瘦长发白的拇指落在桌面轻点了两下,时闻野抬眸,语气平淡,“能借用吗?”
学姐挑眉,眼神警惕,半开玩笑似的问他:“怎么,你想当着全师生的面告白?”
时闻野单手插着兜,后腰懒洋洋靠着桌角:“不行吗?”
他眼瞳漆黑,低垂眼皮掩着淡淡的情绪,掀起唇角:“她好像就是不相信我喜欢她。”
程年远走进临时广播站,时闻野弯着腰,神色懒散在研究广播设备,他气不打一处来,“时闻野,你先跟我出来。”
时闻野直起腰,沉默两秒,随后跟着程年远去了外面。
程年远特意找了个偏僻的角落,有树荫遮蔽,少年的个子比他还高出一个头,神情随和,满不在乎的态度,从容不迫。
程年远知道这个年纪的学生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想法。
情窦初开,可以理解。